cp：浦原喜助X黑崎一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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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私设如山，私设如山，请勿较真
*时滩依然打酱油
*即将完结
Chapter（8）
眼前的青年背对着他站着，长长的橘发被一根发绳束在脑后，发丝随风飘着。
数天前离开空鹤家时，空鹤把这根发绳递给他，大笑着说：“这头长发也不错，可千万别剪了。不然某人可要伤心了。”
他面上对自家堂姐似有所指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，却莫名红了耳根，别扭地接过了发绳，紧紧握在手里。回到现世后，他便用这根与现世风格迥异的发绳把头发扎了起来。
或许是对这头长发不甚熟悉的缘故，浦原总觉得面前的背影看上去与记忆中有细微的差别。不是年幼时的软弱，也并非少年时的忧郁，反而有种千帆过尽但接受了一切的淡然。
帽檐下的目光一悚，仿佛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剑，异常锐利。
面前的青年顿了顿，转过身来。
“你在说什么啊，浦原先生。”青年笑着说，“虽然离开了灵王宫，但斩月还在这里哦。”他指了指心口。
“此刻，你能唤出斩月来吗？”不良商人盯着他。
青年沉默了片刻，缓缓抬起手，又缓缓放下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青年敛了笑意。
浦原盯着他的脸，没放过他面上任何细微的表情。
“如果是黑崎先生，他不会说出‘我也不能落后，得提起干劲’这样的话。”浦原目光死死直视着对方，“所以，尊驾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长发青年怔了怔，随即淡淡地笑了：“不愧是你，浦原喜助。”
“……”
“灵王。”青年平静地说道，“或者就是你们口中的前前任‘灵王’。”
浦原喜助睁大双眼，目光却没有半分惊讶。
青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，“不过即使不说，你也应该猜到了吧？”
“是从什么时候……”浦原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从一开始哦。”青年抬起手腕，一对散发着淡淡光亮的环状物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，“这个术与当初对付蓝染的很像呢，是同一种吗？”
“有些微的不同。毕竟对方是……”
“即使对方是一护，也要如此提防？”
“……”
“其实你所防备的，是我吧？”青年笃定地一笑，“还是这么谨慎又敏锐。”
“黑崎先生在哪里？”浦原压低帽檐，目光冰冷。
“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。”青年笑着摇了摇头。
那张脸分明是黑崎一护的，但那一瞬间浦原只觉一股深海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，令人难以招架，他的额上迅速落下了一缕汗珠。
“当初他用‘最后的月牙天冲’打败蓝染之后，曾有一段时间失去了灵力。这是因为他将全身的力量一次释放了出去，造成灵力缺失。但灵力产生的源头本就来自血脉，只要血脉还在，即使没有人注入灵压强行将之唤醒，过些时日，他也一定会恢复。和友哈巴赫战后，也是如此。”
“其实在灵王宫的第二年，他被友哈巴赫吸收的灵力就恢复了七八成。不过因为友哈巴赫一直在争夺灵体的主导权，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将我与友哈巴赫彻底分离。为了让友哈巴赫放弃，我动用了自己的力量，消去了他大部分记忆，最终一护促成了友哈巴赫与他体内的灭却师之力的融合。”
“……后来你说找到了让他离开的方法，他又铤而走险，用全身的灵力交换了我完整的意识。”
“这的确是黑崎先生会做的事。”浦原低头叹了一口气。语气虽说是在叹息，但面上却带着了然之色。
“该说他是天真呢，抑或是意气用事？”青年低头笑道，“总之他对带我离开那里异常执着。在最后注入灵王之力时，他几乎耗尽了自身所有的灵力和我绝大部分的力量，才完成了灵王的更替。在那之后，他就和之前一样，陷入了沉睡。自然，斩月也无法再使用了。之后，这具灵体就暂且由我残存的灵力撑着。”
“那在志波家醒来的……也是……”
“也是我。”
浦原帽檐下的脸色微微变了变，目光也黯了下去。
青年眨了眨眼，饶有兴致地看他变幻莫测的神色，唇角向上勾起。
半晌，浦原抬起头，认真地问道：“灵王大人是否考虑过，离开黑崎先生的灵体，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呢？”
“如果是你的话，应该能办到吧。”青年不疾不徐地说道，“不过独立与否，对我而言并不重要。我是自愿成为楔子，虽然之后也十分渴望离开那个囚笼，但当真离开了那里，三界之内，我的位置又在哪里？这件事比如何离开，更难想象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想让他恢复原来的状态，这份迫切我理解。那个孩子曾经对我说，‘即使不知道今后的位置也没关系，我活着一天，你就不会死。尸魂界也好，虚圈也罢，抑或是现世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，不必再永生永世被禁锢在这里。不再是什么楔子，而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’。”青年淡淡地笑着，微微垂下眼帘，“他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，也异常固执。在了解一切之后，固执地想要解救我，为此不惜耗尽灵力。在这一点上，他与志波家的先祖，还真的是一脉相承呢。”
浦原叹了一口气。不管是同理心作祟，还是心思过于细腻，就理解这一点来说，他确实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一个。黑崎一护会同情灵王简直太正常了。他就连蓝染，甚至银城，都能尝试着理解。何况是自愿献出了一切的灵王呢。
“要做出适合的灵骸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。”浦原压了压帽子，“相应的，作为交换，我有一个请求。”
他前脚悠闲地回到内心世界，后脚一护就皱着眉开始抱怨。
“为什么要骗浦原先生？”萱发的青年眉头紧锁，烦恼地吐槽，“什么叫‘在志波家醒来的也是你’？明明占据我灵体就只有那一瞬间而已。而且我也真的只睡了三天！”
灵王看着他着急的神色，依旧悠闲地微笑：“你是在着急？还真是少见。”
“他要是真的相信了怎么办？”
“浦原喜助是什么人，你认为他当真会全信么？”灵王不以为然地挨着他坐着，望着头顶上多云的天空，十分惬意地就地躺下，“他可是个说着要解救你的同时，还将封印打入你身体的人呢。一直捉弄别人，偶尔被捉弄一下，不是挺好的吗？还是——”他转过头去看着一护烦恼的脸，“你心疼了？”
“谁、谁会啊！”一护红着一张脸，结结巴巴地反驳，“那个无良商人可是会一边说着不会骗我，一边抹去了我记忆的家伙！训练我那会儿也很恶劣。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，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？”
“只是他为我做的更多。少时的事情不提，单说他会为我找回死神之力，训练我，准备去尸魂界的穿界门，去虚圈时也是他亲自去找了石田和茶渡他们来帮我这些事，都数不胜数。后来因为担心虚圈的状况，在制作转界结柱时特别向总队长提出希望瀞灵庭派人去虚圈支援。在我失去力量后，他甚至比露琪亚更早想到让我找回力量，为此做了很多准备，也求了不少人。一直到我留在灵王宫，他废寝忘食地忙碌了五年，只是为了让我回到现世。一直以来，我欠他的人情实在太多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灵王好笑地盯着他的侧脸。
“醒来之后我想了很多。就算对他说出要还他人情这种话，以他的个性恐怕也不会正经回答，只会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吧。那剩下的办法，就只能尽我所能地满足他的要求。除此之外，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能报答他了。”
灵王在一旁眨眨眼，盯着他微红的耳根，调侃道：“嚯，这觉悟不错。我可以理解为‘他要我干什么都可以’么？这可真是令人浮想联翩。”
“这也是没办法啊！这些年，欠下的人情根本还不了。”一护烦恼地转过脸去，“如果有办法，赴汤蹈火我也愿意！”
“那如果这样呢？不良商人摇着扇子，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：‘黑崎先生，请一直留在我身边’。或者，‘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放弃，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。请不要拒绝我。’这样。”灵王笑着翻身坐起，学着影视剧里的腔调，边说边比划，“如果他认真起来，你也不会拒绝？”
一护看着他浮夸的演技，青筋直跳：“浦原先生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呢。还有，你到底看了多少毫无营养的肥皂剧！”
灵王毫无悔意地耸肩：“就人类的情感而言，肥皂剧里这样的台词不是挺适合的么？比起灵王宫里虚情假意的尊崇，我倒更喜欢人类这种浓郁而又浅显的感情表达方式。而且——”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护，“有时候，当事人反而会因为过于熟稔而错过不少细微的流露，这种时候，直来直往不是能更好地传达意愿么？”
“浦原先生才没有那种心思啦！”一护皱着眉回答，目光却没来由一黯。
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灵王的法眼，他笑着反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“……”
问题来得太快，一护毫无准备，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，没有第一时间否认。等他反应过来打算反驳，却被对方抢了先。
“这个问题不用那么快回答。就像你也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有这种想法一样。”
“不可能啦。”
“万一呢？你不是说，他要怎么样，你都会答应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他刚刚可是冒着被我视为‘叛逆’的风险，提出了那个过分的请求哦。虽然事实是我戏耍了他，但能说出那样的话，就说明相比灵王本身，他还是更重视你。”灵王微笑着补充，“对他来说，你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人呢。”
“那也不是那种意思吧。”一护有些泄气。
灵王狡黠地一笑，“不如，我来替你试试他！”
“他不是那样的人，不用麻烦了。”一护叹气。
“试试又不会怎么样！还是小一又开始维护他了？”
“谁、谁维护他了！”仿佛被说中心事，一护面红耳赤。
灵王了然地揶揄，“不过也难怪，虽说你从前也曾因为他接近夏梨而怀疑过他，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可疑的不良商人，被人怀疑也不奇怪。话说回来，在了解他百年前的那些往事后，你可就一直在替他说话。”
“谁让他那时候那么笨。”一护忍不住吐槽，“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这话就是了。”
“确切地来说，站在我的角度，他可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。尤其是发明崩玉这一点，就十分令人生疑。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把真实想法藏得很深。能看透他的人，大概只有他身边的人还有他从前的副队长吧。说不定他发明崩玉，真的是为了解救灵王呢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，他本性是善意的。这一点来说，我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危害三界稳定的事。”一护烦恼地抓抓头，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。“对了，他方才说灵骸……你真的打算从这里出去？”
灵王笑了笑：“就算我不想，他恐怕也会将我和你强行分离开来吧。毕竟经过了这么多，他想要找回的，就只是你，仅此而已。”
一护垂下了眼帘。
灵王看着他的面色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帮两个不坦诚的人弄清彼此的真实想法，还真是累人。”
不过也很有趣。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，灵王都作为黑崎一护的主体意识存在，留下他本人在内心世界里看着对方一系列操作干瞪眼。浦原喜助仿佛对此没有丝毫察觉，只是一头钻进了研究室，废寝忘食地研究。
一护偶尔上线，也只是拜托铁斋去买些时下的复习资料，或者抱着小雨甚太偷拍的夏梨游子的新照片看个不停。某次他被魂认出来，就威逼利诱他不准说出去。不过一护想，连魂都能看出来，那个男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了。
就这样一面复习着功课，一面等着浦原，到入学考试前夕，灵骸终于做出来了。
灵王认为浦原之所以急着制作灵骸，是为了不耽误一护参加考试。毕竟他在灵王宫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五年，那个男人不会想他再失去更多的时间。
一护嘴上不说，心里又默默多记了一笔。
偶尔靠在桌边复习，他也会回想起那一天和灵王在内心世界的对话。
欠他的人情，真的还不清了。而自己那点若有若无的心思，显然被灵王拿捏得透透的。说什么试探，也十分令人头大。他原本就不擅长这种猜谜一样的游戏，觉得太过麻烦。当真置身其中，除了扰乱心绪，又能怎样？
一想起这个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事实上，灵骸的制作还算顺利。浦原喜助从前就折腾过这个玩意，不过以灵王的强度来说，从前的断然不能再用。重新制作和计算虽然花时间，但好在有迹可循，很快就有了眉目。
他不是没看出灵王的意图，提出那个要求也是逼不得已。灵王虽说是自愿成为三界的楔子，然而他的本能并没有屈服。不然那几个部位也不会先后站在死神的对立面。从这一点来说，对他，绝不能放松警惕。
将灵王从黑崎一护的魂魄内侧分离出来刻不容缓，即使最后青年不能理解他的用意也没关系，他并不介意。只要他能顺利回来就好。如果完全遵从青年的意志，哪怕要以一换一，他也一定会愿意。
他绝不能让这样事再次发生。
分离那日的进展十分顺利。
灵骸的模样是按照浦原印象中灵王的长相复原的，说不上好看，但与他本人十分相似。成功分离两个灵魂之后，一护失去了一部分灵力，再次陷入了昏睡。
灵王站在门边，看着浦原坐在榻榻米边，守着沉沉睡着的长发青年，徐徐说道：“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不知道灵王大人是否真的如我所请……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灵王抱着胳膊，倚着门框，淡然地说道，“我理解你的选择。甚至连之后的事情，也一并看得很清楚。这条路走到今天，甚至在更早的从前，我就已经在脑海中看到过无数次。在无数个未来之中，只有这条路，不必牺牲任何人。”
浦原喜助沉默了。
“毕竟‘全知全能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能力。”他自嘲地一笑。“为了这个未来，我可是等待了漫长的时光。”
“您与灵骸的结合呢？”
“还行。太久没有真实地使用过身体，有些不习惯，不过相信很快就能适应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
“你不用太过担心，小一不会有事的。每一次灵力剧烈波动，他都可能有这样的反应。最多不过一天，他一定会醒过来的。”
灵王看着浦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，勾起了唇角，默默离开了房间，顺手关上了房门。
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沉睡的长发青年。
一切都很顺利。
或者说，太过顺利了。
不管是灵王的更替，还是青年的恢复，抑或是和前灵王的分离，每一件事都无懈可击。
顺利得，缺乏实感。
“……破碎吧，镜花水月。”
一个声音在耳畔炸响。
情景变幻。浦原睁大双眼，定睛看着站在大殿内执着剑的纲弥代时滩，神志有一线恍惚。
“还没有从完全催眠之中醒来吗？”时滩懒懒地笑着，“这也难怪，蓝染惣右介的‘镜花水月’是能力最变态的斩魄刀之一。一旦发动，就再难逃离，根本分辨不出真假。虽然作为斩魄刀来说，我的‘艳罗镜典’并不能完全复刻出它完整的模样，是不是觉得催眠时的梦境太过顺利？但不愧是曾经令护庭十三队束手无策的斩魄刀。”时滩顿了顿，饶有兴致地看着浦原越来越难看的面色，“让你做了个好梦的同时，也让我有机会亲手了结这一切。”
说完，他仿佛像示威一般，将身体让开了些许，露出了身后的地面。
“我说过，我一定会‘解救’灵王。”他的嘴角向上勾起，恶意在唇边蔓延。
浦原看向他身后的地面，眼瞳狠狠一缩。
“你看，就像这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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